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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信 Chapter 9

Chapter 9

夜幕降临，临冬城的主厅众生喧闹，灯火通明。空气中混合着洋葱、烤肉、和新鲜出炉的面包的香味，乐手们正奏着欢乐的北境舞曲，身着各色华丽丝裙的年轻女子和年轻的男子们在舞池里随着舞曲的旋律翩翩起舞，所有人都沉浸在快乐的氛围里。Tyrion握着酒杯，站在角落里默默看着这景象，但他的目光时不时飘向Sansa所在的地方，今夜的Sansa，久违的穿着一件海蓝色的丝质长裙，配上她平常佩戴的腰链和一个小巧朴实的项链，而一头秋天枫叶般的红发依着北境的习俗，只编了简单的辫子盘在脑后，唯一的装饰便是那顶式样简单的王冠。即使她的穿着打扮并不是在场最耀眼的那一个，但没有人可以忽视她，她就是全场的焦点。此刻，她正带着她惯有的礼貌举止，和几位北境贵族的家眷交谈着，但她的视线也时不时的飘向Tyrion站着的地方，并在四目相对时偷偷露出一抹了然又略带娇羞的微笑。Tyrion抿了一口红酒，嘴角控制不住的向上翘起，本来冷到骨髓的身体似乎也感受到了暖意。他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因为人，北境这晚秋的寒冷也不再难以忍受。

三年多前，同样的大厅里，他也如此时一般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曾经的新娘，那时的她已经有了女王的模样，无论是北境的普通农民，还是习性迥异的自由民，她和他们一起喝着酒，一起笑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在她的脸上一览无余。Tyrion想起他在王座厅里扶起的那个带着泪痕的女孩，她的人生未曾善待于她，但她像岩石中的劲松，最终迎着风雨坚强的活下来，在这世界刻下了自己的印记。

“Lord Tyrion.”Tyrion抬头看向身边的来人，其穿着非常符合北境质朴的风格，那张方正且不苟言笑的面容着实和宴会的氛围格格不入。他是此时Tyrion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北境首相Quentin Mollen。

  “Lord Quentin。”Tyrion笑着回应着，并且微微点头以表尊敬。但在心里却忍不住咒骂这个食古不化的老家伙为什么偏偏要来扰了他的清静。

“您一直站在角落，是我们北境怠慢您了吗？”Quentin认真的询问着。

“怎么会呢？北境每次的招待都诚挚的让人感动。”Tyrion又喝了一口酒答道，“站在角落喝酒只是我个人的喜好而已。”

“这和传说中能说会道，轻易就能活跃气氛的您还真是相去甚远啊。”

 “Lord Quentin，对于您的关心，我深表感谢，不过如此美好的夜晚，您不打算陪夫人跳上几只舞吗？陪我这半人怕是无趣的很啊。”Tyrion看着这位年近半百的北境忠臣，心里揣摩着他的真实来意。

“怎么会呢。招待您也是我该做的事情。”Quentin Mollen说道，“您同陛下看起来是很好的朋友。多亏有这层关系，您对北境的帮助一直非常慷慨，我得代表北境向您致谢才是。”

“这也不止是你们女王陛下的关系，我们两国要和平相处，自然也应该互相帮助才是。”

“既然如此，有件事我希望能得到您的举手之劳。”Quentin Mollen突然不自然的挤出几分笑意，这让tyrion汗毛竖起，有了不好的预感。“您也看见了，陛下如今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却一直未曾选定夫婿，为北境生下继承人，着实让我们这些老臣担忧啊。”

  “您是想让我做什么呢？”Tyrion明知对方的意思，却愣是装作没听懂。

   "您是陛下信任的朋友，如果是您开口劝她，或许她会慎重考虑一下？”Quentin Mollen看着当下正和自家陛下交谈的小伙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Tyrion也看向这不知何时开始和Sansa亲密交谈的英俊男子，他的个头挺拔，面容白皙，表情温和，一身着装显露出他是北境的贵族出身，家底殷实。Tyrion的内心却升腾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加苦涩，他不自觉的握紧了酒杯，但很快，他就云淡风轻的说道：“Lord Quentin，我怎么说都是外人，对一国女王的婚事说三倒四实在不妥当。而且这是北境女王陛下的私人事务，我相信她有足够的智慧为自己挑一位合适的丈夫，您说是吧？”

   Quentin Mollen见碰了个软钉子，自然也识趣的闲扯一阵后便告辞离开。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歌谣，那旋律舒缓动人，但描述的却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故事里的公主一直等着那位佩戴宝剑为国王出征的爱人，但她却不能违抗父亲为她定下的婚约。出嫁那日，她收到爱人战死的消息，于是她将毒药混入美酒当中，一饮而尽。歌谣唱到最后，两位爱情的主人公在天堂里相聚，永远相守。美丽的公主、英勇的骑士和英俊的王子，Tyrion自嘲的哼了一声， 或许他只能在这些动人的歌谣里当个送信的小精灵吧。

“你要是一直躲在这，别人该以为我们北境怠慢你了。”Tyrion看着走到他身边俯身低语的Sansa，她身上甜美的柠檬香味让他忍不住沉醉其中。他伪装了一晚上的礼貌随着这双蓝眼睛的来临早就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Tyrion的笑容已经灿烂的如同凯岩城的夕阳。

“在想什么呢？我的大人？”

  “女王陛下，您要是再这么挑逗我，怕是明早全临冬城的人就都知道他们的陛下和兰尼斯特家的小恶魔有不正当关系了。”Tyrion听着Sansa略带戏谑的语气，他的心早就像被红酒灌了个满满当当。

   Sansa虽然还笑着，但却不再说话。Tyrion心里明白，他们都没有准备好要与这个世界开战。

  "这是你喜欢的歌谣，我记得你在君临的时候，偶尔会哼两句。" Sansa,那个喜欢漂亮衣服、动人歌谣、英雄事迹和俊俏骑士的Sansa，Tyrion想着。

  Sansa将双手交叠在身前，悄悄的又靠近了Tyrion一点，他已经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

“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你就是我的骑士，独一无二的那个。”Sansa讲完后双颊突然泛起了红晕，让Tyrion看的有些失神。

“My Lord.”

  "Yes?My Lady."

“或许该是我们退场的时候了。”

“如您所愿，My Lady。”

大厅中的气氛依然欢乐，喝醉的人们三三两两找了位置坐下继续享受着晚宴的热情，乐手和歌者依然在给空气中注入浪漫和美好，但这场晚宴的宾主却都已从大厅消失。